7. 咸鱼七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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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形薙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，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手入室里——虽然看上去与之前自家本丸的手入室差别并不大，但他能明显感受到不同于自家审神者马场善治的灵力。

所以这里是哪儿？

活动了一下因为躺了许久而有些僵硬的四肢之后，巴形薙刀直接翻身坐了起来，接着他便对上了自家小姑娘那双略带惊惶的含水的眸子。

“巴……巴巴……”试探性的，林夕子小声叫了一句，“你感觉怎么样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
不知为什么，再次看到巴形薙刀这双猩红色的眼睛的时候，林夕子的心里只觉得无比忐忑，就好像自己小的时候在学校犯了错误之后回到家里时的感觉一样。

“夕子。”

巴形薙刀看着林夕子，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。

这副模样愈发让林夕子觉得不安了起来。她轻轻低下了头，却又忍不住想要偷眼去看眼前的男人。

于是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当中。

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，巴形薙刀才终于幽幽地轻叹了口气。

“这是你的本丸？你接受了时之政、府的邀请？”

虽然是疑问句，但巴形薙刀的语气却并不像是在询问，而是在进行确认。

“嗯。”

夕子轻轻点了点头，声音如同蚊蚋。

巴形薙刀立刻明白了一切。初醒的时候，脑海还不算清明，但这会儿他已然完全回想起了不久之前与自家审神者——或者该说是前一位审神者大人马场善治之间的对话。

马场说希望夕子能够成为审神者，同时也希望他能去夕子身边继续保护她。

说实话，为刀剑，被转赠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，况且还带着保护夕子这样的任务，巴形薙刀当然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。但他着实不太希望夕子会成为审神者。

这份工实在太辛苦也太危险了。

虽然近来溯行军的活动已经不似前几年那么频繁了，审神者也很少会接到难度超高的出阵任务，但几年前的那场大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，战场上的血腥与杀戮，稍不注意就可能出现的生离死别，这样残忍的东西巴形薙刀实在不想让林夕子看见。

“但你没办法替她选择啊。”

马场这样说，“虽然你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，但事实上，你能为她做的，只是好好保护她而已。”

“她有她该有的人生。”

“可成为审神者是她该有的人生吗？”

巴形薙刀第一次质疑了自己的主人。

“那是她可以做出的选择之一。如果她那么选了，那么你就跟她去吧。”

马场善治回答。

巴形薙刀不得不承认，马场善治说的是对的。如果是夕子的选择的话，那么他没有办法做出干预。他只是个在背后默默守护的监护人而已。

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杂念。但巴形薙刀还是选择加入了这一天的出阵队伍——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为马场善治家的付丧神出阵了。

不知是不是因为精力太不集中，在战场上，巴形薙刀没能躲开来自检非违使的突袭，这最后一阵竟然是以相当狼狈的方式告终。

再醒来的时候，一切已然尘埃落定。

巴形薙刀伸手轻轻揉了揉林夕子的头发，柔软的触感让他心情也似乎彻底平静了下来。既然他没办法选择的话，那就好好陪着她完成审神者的工吧。

“我知道了。那么工吧。”

巴形薙刀的声音十分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