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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1
驶出了浅海区之后，大海才能被称大海。
特兰迪亚号周边的浪花被拥挤翻滚着，阳光狠狠刺破海面，令那层极深的红从海水里渗透出来，浮在面上。一股并不浓厚的腥味儿弥漫在四周，有点像西班牙集市上屠宰牛羊的肉铺子，老板们将肉悬挂在门口，刻意让那刺鼻的味道扩散出去，吸引那些有钱购买肉食的客人来选购丰盛晚餐的食材。
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存在大风浪的静怡午后。
亚文在自己的航海日记上落下最后一笔，将本子合上。这次的交易十分顺利，原定的行程也已经基本完毕，他们正在返回西班牙的途中，按照他的预测，船队应该能在第三天的黄昏之前就到达赫雷斯城的港口。
他靠在门框上，抬起鼻子嗅了嗅这股难闻的气味。
“闻起来像是发生过一场争斗。”
船上的舵手西纳之前一直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航向，这时候风平浪静，又平白冒出这股奇异的腥味，他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准确来说是一场猎杀。”
亚文垂下眼睛看了眼海面，“瞧瞧那些波光粼粼的鳞片，这个季节正适合捕猎，许多凶猛的海中猛兽都在四处寻找可口的食物，这些鳞片，估计就是这场丰盛的宴席所剩下的残渣。”
他从门口走回来，站到西纳的身边，“不过我猜这也有可能是某些人类捕猎者的杰。”
“这里离陆地还有一段距离，可不适合野炊，就算将鱼类捉上船，除了直接啃咬之外还能有其他的食用方法吗？”
西纳脸色平静地开了个玩笑，“那可是野兽的行径。”
“说不定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。”
亚文一只手扶上船舵摩擦了几下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西纳，说：“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，当一个人饥肠辘辘、濒临死亡的时候，他或许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
“这是经验之谈？”
西纳嗤笑着骂了他一句，“你这怪物。”
“别误会，我没有品尝过那种悲哀的滋味。”
亚文将头偏回来，“不过在我的猜想里，那种感觉一定要比被直接夺去生命更加痛苦。”
“如此之多的猜想！那你为何不用你那灵敏的鼻子闻闻看，这一股子倒人胃口的腥味儿里，有没有人血的味道？”
“你真看得起我。”
亚文背着双手，转动眼球注意着四周的情况，“我又不是那些徘徊在树林中的群居动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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