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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
眉目传情
周人喜奢华，上流皆以穿艳丽衣裳象征其高贵身份，宫宴人影绰绰，天子未至，交谈声自由快活。
陆家的坐席在最靠近御座的左下首。
陆漾盛装出席，十八岁的女郎惊艳全场，是与世家女截然不同的蓬勃气质，如金子会发光，带着火焰的炙热和明丽。
腰身修饰地不盈一握，体态轻盈，表象的柔美与如火的张扬形成鲜明反差，和她相比，殿内温顺娴静的贵女们被比得寡淡无味。
她压着喜色看向桃鸢，眼睛笑起来弯作好看的月牙，隔着汹涌人潮，眉目调。情。
“还在看呢？”陆尽欢随老夫人坐下来，端正着上身和她窃窃私语：“管好你的眼睛，别乱看，省得把人勾。引恼了。”
陆漾没觉得她在勾。引人，也被这话羞得脸热，小声道：“我看到她了。”
“知道你看到她了，你整个人都恨不能扒拉在她身上了。”陆尽欢恨她不争气：“你出息点，别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。丢人。”
“她也看见我了。”
陆漾陷在自己的情绪坐在那含蓄地笑。
陆漾低头轻笑：“我也不知道，一开始我喜欢她隐忍坚韧的性情，再见面我喜欢她调笑我，眼里有我。
少年人才会暗藏窃喜地说出“她不看我正好”，再长几岁，恐怕就要觉得黯然神伤了。
说她冷硬如腊月天倒挂屋檐的冰锥似乎有些过分，仔细看，低眉抬眉也有她不经意间难能可贵的温柔。
世家讲究女子贤淑温善，她倒好，这四字一个都不肯沾，就差把浑身拒人千里的气息化作一把尖锐的刀，用来抵挡外人侵入。
确确实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，只一照面，冷情凉薄的性儿藏都不屑于藏。
“那不一样。”陆漾学着桃鸢的动作摇晃小酒杯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您帮我那是您对孙儿的爱，您爱我，我不能拦着。我偷看她，是我想看她。这是我和她的事，也可以说是我一个人的事。”
陆漾咬唇，鼓足胆魄扬起脸，嘴里碎碎念：“她不看我正好，这样我就可以偷看她了。”
大道理一箩筐，细想还有那么一丝丝甜蜜的小情调。
睫毛很长，脸很白，一手支颐，纤纤玉指轻轻摇晃小酒杯，神态散漫，透出旁人学不来的雅致锋芒。
老夫人懒得再搭理她：“我看你魂快被勾走了。”
陆老夫人打一进来先看的就是桃家坐席的方向，与崔夫人有短暂的目光交接，再之后，看清桃家素有才名的嫡长女。
“可今天看见她，我又不明白了，她坐在那，我只是知道她坐在那，心就控制不住乱跳，总想一些有的没的，祖母，她有没有偷看我？”
“祖母，怎么样？她是不是很好？”
“……”
没在阿姐这儿得到回应，陆漾扭头和祖母耳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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