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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蒋蓁细嚼慢咽的模样,不忍打扰,直到蒋蓁抬头,那双闪着光的双眸跟他对上,他一时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来,也许自己只是想见见她。
蒋蓁的心里,没来由的不安,或者说,自从方才接到南京的电话,她更加确定,唐山海跟陶大春一定会出事。如果重庆那方的交通员一到,那么到底会发生什么事,这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想到,也许拿到那份计划的行程必须加快步伐。
陈深的突然出声让蒋蓁蓦然抬头,原本的情绪还未收敛,她放下手里的筷子,凝眸看了眼放在桌角边的电话机,随后理了理桌面上的餐具。
“我听碧城说,你刚刚来接南京方面的电话了。”
蒋蓁点了点头,眸色暗了暗:“徐小姐知道的真清楚,不错是南京方面给我来的电话,重庆派来的交通员南京方面应该知道是谁,只不过,并没有告诉我,也许还真是我的失误,跟你们走的太近,反而我最近很担心陶大春或者唐山海会暴露,那么我们两个人呢,会不会被暴露?总是有风险在。唐山海在戴笠那里的地位,或者说,为了能将损失减为最低那么,共|党的风险不可估量。”
陈深听着蒋蓁的分析,原本想说的话,全数吞回了喉间,依照上头给他的指示,蒋蓁绝对是个威胁,但是,组织说过,一切能够策反的人,都是他们的盟友,可徐碧城的话,还在他耳边萦绕。
“山海说了,蒋蓁可靠吗?还记得当时苏三省被怀疑羁押的时候,她到底做了什么,山海也只是怀疑,蒋蓁当日应该安插了人员在南京那边。如果,蒋蓁依旧跟南京方面有联系,甚至达成了协议,那么,对我们的威胁……”
陈深相信蒋蓁,此时他看着蒋蓁的双眼,眉眼间闪过的犹豫被蒋蓁看在眼里,也看到蒋蓁嘴角一闪而过的嘲讽,还未等他出口,就听到蒋蓁轻飘飘地说了句。
“陈深,我希望在最紧要关头,不是你的宅心仁厚害了你。”
她笑了笑,拿着手里的餐盒,从陈深身侧擦身而过,也只有蒋蓁自己清楚,捏着餐盒的手止不住的颤抖。
***
齐海那边的办事效率很高,消息来得很快,有个消息让她为之震惊,而钱秘书在被曝尸三日后,被人盗走了。
听闻苏三省暴怒,整个特设部门笼罩在阴翳之下,不敢喘息。
汪文悌的电话来得有些频繁,另一边陈深这几日神龙不见蛇尾,李小男出现在行动处的次数更为频繁,蒋蓁坐在办公室,拉开了衣橱门,底面摆放着的那顶黑色礼帽,她蹙了蹙眉头,她已然安排了几名手下去了香港。
原本今日接到毕太太的电话前往毕宅吃晚饭,只不过碍于近期跟陈深颇为紧张的关系,婉拒了毕太太的邀请,而是决定去李默群家里赴宴。
李太太见到她,笑得脸上满是浮粉,跟站在她身侧的徐碧城一对比,更显年龄:“蒋小姐,我这儿都请了你这么多次啊,你终于肯赏脸了呀,我跟默群说了很多次了,我跟蒋小姐十分投缘的呀。”
李默群对着蒋蓁恭敬地笑了笑示意,继而低头看着手里的报纸,并没有多话,反倒是唐山海一出来,他的话头也多了起来。
从李家出来,唐山海夫妇也借口也先行离开,为了能跟蒋蓁同行。
“蒋小姐,时间还好,何不找个茶楼,喝一杯茶。”
蒋蓁侧头看了眼唐山海,挑了挑眉:“好。”
福清茶楼的包厢内,陶大春的突然现身,倒是让蒋蓁颇为讶然,蒋蓁并未理会陶大春对徐碧城的关怀之语,反倒是看到唐山海不由得蹙了蹙眉头,她抿了口茶水。
“熟地黄,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”
蒋蓁不是很想浪费时间来跟他们虚与委蛇,抬眼环顾坐着的三人,顺道打断了陶大春的话头,见他蹙紧了眉头,十分不满。
“蒋蓁。”
唐山海也喝了口茶,他更喜欢喝咖啡,而不是绿茶,“重庆方面交通员的事,你应该也知道,你既然是蒋委员长打入南京总部的特务,那么你应该知道南京方面跟日军方面的情报。”
“其实,唐先生有一点猜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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