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程七听着都为他捏把汗，曾几何时，他家大人竟会卑躬屈膝的去讨好一女子？！
若非亲耳听到，他断然不信这是真的。
程七怕被“灭口”，刻意往旁边站了站，当是从未听见，从未看见。
叶清宜不饶人，未想松口：“你说破天我也不会让你走的。”
谢珩反倒也不急了，看她现在的模样觉得甚是跋扈，他换了口吻，似是勾引，似是挑衅：“不想查林擎了？”
“查。你这不是也没其他线索了吗。”
“夫人如今倒是越发厉害，你可记得成亲那日，你因怕我，胸前的匕首从未有一刻放下来过。现下怎么反倒不怕了？”
谈话间，药的温度刚好，叶清宜将药推到他面前，示意要他自己吃。
谢珩坐在圆椅上丝毫未动，靠住自己的手腕处支撑在桌面上，此刻正惬意的看着她。
姑娘被盯得害羞：“你先吃药。”
谢珩不动：“不急，先晾一晾。”
“……”
他似乎很执着在她这儿讨个理由。
叶清宜知晓他的用意，不就是又要找借口说身体没力气，手和胳膊疼吗，她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，自然懒得同他多费口舌。
她抽出手，一勺勺喂进他嘴里：“初次相识，我误听了他人传言，以为你丑如穷奇，脾气暴躁，心狠手辣，这才人人见了避而远之，如今相处下来，我觉得……”
他将药吞进肚里接着问：“觉得我如何？”
“觉得你是非分明，嫉恶如仇。”
此话吸引他的注意。
谢珩面展笑颜，看上去较为温和：“是吗？可是百姓皆畏惧锦衣卫，说我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，与东厂掌印太监没什么两样。”
“那是他们不懂内情，根本不了解你们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也想过，倘若你们当真如传闻般无恶不作，皇上为何还会如此器重你们，皇上勤政为民，深受百姓爱戴，断不会亲佞远贤，至大明于万劫不复之地。”
她说的诚恳，是在谢珩意料之外。
谢珩心中大概有谱，通过这些时日相处，叶清宜虽不会对他改观，却也并不会似从前那般害怕他，如今听她坦露肺腑之言，反倒觉得不习惯了：“夫人所言在理。”
百姓如何看他谢珩从未在意过，只要他觉得自己是对的，他们知与不知又有何妨。
世人皆道锦衣卫无情，可从古至今，又有哪条律法有情。
他们不过是做了律法的刽子手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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